也许是爱好古典文学的缘故,我喜欢江南小镇的古朴,喜欢江南那裹挟着杨花幽幽香气的风以及那如烟般朦胧的雨雾。
江南最美的,或许应该说是赐予了江南无限灵韵的,应该是水了吧!或许它的美,它的朦胧,它的梦幻,甚至它的迷惘,都是因为这水溶解了太多太多的温婉。我想,这水大概沉淀下这尘世间过多的悲欢离合。《白蛇传》中西子湖边的断桥、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浣溪纱》,从吴、越国的兴衰到鲁迅故乡绍兴的社戏。那水,因为沾上了淡淡的愁,所以总是味美得如一罐让人沉醉的米酒。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似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白居易想必也是被那令人如痴如醉的美景所打动而写出了这样流传千古的诗句。
江南小镇的青石板记载着岁月悠悠,那雪白的墙壁爬满了青青的苔藓,屋顶黑黝黝的瓦当上长着随风摇曳的杂草,屋檐上如小鸟张翅般四角翘起的瓦楞,小巧而精致的亭台楼阁,遥想明清时代的女人们,平时足不出户,在雕梁画栋、曲径通幽的园林台榭里倚着朱漆斑驳的栏杆,望着那潺潺的流水,又有着怎样的思绪呢?而时光也就象这梧桐的落叶,在这眼前的流水中转眼飘浮而去。
在弯曲回环的雨巷内,听着清丽婉转的昆曲,静静地握着那还飘着缕缕茶香的紫砂壶,听那动人的吴侬软语慢慢浸入心底。远处禅院传来悠扬的钟声,看湖上的小船,弯弯的拱桥,像一副清新淡雅的水墨国画,静静地伫立红尘中。
这就是经典的江南,诗意的江南。小镇的一切,是那样的古典,那样的婉约。薄雾蒙蒙的清晨,它便是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细雨霏霏的黄昏,它便是戴望舒的“雨巷”,夜色阑珊时,它便是朱自清的“浆声灯影”,及至夜深人静时,它又成了一首张继的“枫桥夜泊”,而无论何时,抬眼看去,则处处是马致远的“小桥、流水、人家”。只是这意境深处,不知是否有断肠人远在天涯?
(万青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