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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留在记忆中
发布时间:2012-09-03 来源:江南JN体育登录入口 访问次数:4474次

听到窗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年味越来越浓,我倏地想起了儿时放鞭炮的情景。

我出生在上世纪70年代中期,童年是在乡下度过的。在我们这一带,到了腊月二十四就是小年,从这一天起,算是过年了。那时,我总是纠缠着父亲买鞭炮。父亲拗不过我,只好找来一盒盒用来上灯(我们这边风俗是大年初一、初二、初三晚上点长明灯)用的短串鞭炮,掐断捆绑鞭炮的白线条,一个个鞭炮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脱离引线。拆散的鞭炮五颜六色,有红、绿、黄等颜色。我乐滋滋地抓起鞭炮,把裤袋塞得鼓鼓的,这对于我来说是最幸福的时刻了。然后,我伸出小手,向父亲讨香烟。父亲咬着牙,用食指敲着我的脑门说:“臭小子,还要烟!”父亲掏出一支“游泳”牌香烟,用火柴擦燃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递给我。这时,我就像放飞的鸽子一样飞出家门。身后传来父亲大声的叮嘱:“小心点,鞭炮朝天上扔……”

不一会儿,好伙伴大疤子、凹头、黑皮听到鞭炮声后,像蜜蜂嗅到花蜜一样围了过来。

 “给一个鞭炮我放,行不?”凹头哀求道。

我神气地说:“不行不行,你们看着我放。”

看到我不松口,大疤子和黑皮就没有伸手。

我神气十足地吸了一口烟,呛得我不停咳嗽,眼泪都流出来了。乐得凹头他们哈哈大笑。

我按照父亲教我放鞭炮的方法,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尖掐住鞭炮的屁股,左手拿烟点炮。父亲的解释是,假如鞭炮的引子燃得很快的话,即使鞭炮炸了,也不至于伤到筋骨。父亲的话是对的。我曾经看到邻居胖头的手被鞭炮炸过。原因是他的手捏到了鞭炮的头部,由于鞭炮引子燃起来速度很快,胖头反应慢,结果手被炸伤,被他奶奶送到了卫生所。我至今记忆犹新。

黑皮反对我朝天扔鞭炮。他说炸出来的声音虽然清脆,但是一点也不刺激。在他的建议下,我把鞭炮分给他们,由他们插鞭炮,我点炮引。黑皮把鞭炮插到屋角的缝隙里面,插到泥巴上面,插到干巴巴的牛粪上面,甚至放到透明的罐头瓶口边。我急不可待地走过去,用抖动的小手点燃引线,“啪”地一声,鞭炮炸了,一股硝烟味扑鼻而来,我们乐得呵呵大笑。接下来,大疤子不知在哪家拿来一个洗脸盆,他把脸盆罩在点燃的鞭炮上面,随着一声闷响,洗脸盆的内侧被炸糊了。凹头还出馊点子,让我用鞭炮去炸大公鸡、鸭子、狗。遭到了父亲严厉的批评。

岁月转瞬而逝。父亲已满头白发,我也是快“奔四”的人了。面对车马喧嚣、物欲横流的时代,面对春节,我不知所措。宋代王安石在《元日》诗里写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描绘的是人民欢度春节的喜庆情景。爆竹声响就是辞旧迎新的标志,是喜庆心情的真实流露。当我提出要给读小学的儿子买冲天炮、擦炮、摔炮、三连响炮的时候,儿子咯咯地笑了起来,对我说:“爸,现在谁还玩这个啊,那是乡下小孩子玩的,我要去网上‘偷菜’了……”

过年,任凭我装得再高兴,就是感受不到儿时过年放鞭炮那种浓浓的年味了。是社会进步,时代发展?还是应酬应接不暇,焦头烂额?抑或是我思想陈旧、落伍?我不得而知。我只好屏息静气,双目微闭,努力忘记喧嚣、浮华。这时,儿时放鞭炮的记忆又鲜明起来……(曹正方)